2019年5月15日上午，在上海市浦东新区周浦万达百货三楼的巧恩儿童美语培训处（下称巧恩培训），大量家长围在现场。家长们报警称，该培训机构门店关闭，工作人员都联系不上。一夜间，一家在上海市浦东、闸北、长宁等多区域拥有16家门店的英语培训机构关门跑路。公安机关经初步调查后，于2019年5月24日对巧恩培训立案侦查。

　　2020年5月25日，浦东新区检察院以涉嫌合同诈骗罪对该培训机构法定代表人、实际控制人李某提起公诉。截至起诉阶段，报案人共计1288人，未上课时价值1422万余元。日前，法院以合同诈骗罪判处被告人李某有期徒刑六年，罚金6万元。

　　还没上课，培训机构消失了

　　“我们也对比过其他培训机构，比如这个商场除了‘巧恩’，还有另外一家儿童英语培训机构，但是他们全市只有两家店，说不定哪天就关门了。而‘巧恩’有那么多门店，总不能全部关门跑路，肯定在教学方面有他们的优势。”被害人郭女士表示，“感觉有保障。”

　　在巧恩培训门店外的招生广告及发放的宣传资料上可以了解到，这是一家专注于2．5岁至12岁儿童的美式英语教育机构，拥有全外教教学、中教辅助等特色培训。

　　2019年5月中旬，被害人陈女士在逛商场时收到巧恩培训的宣传资料后，去门店咨询。“全市有很多连锁校区，非常有保障”“各个校区都可以上课，且免费转校区。”“如不想上课了，可按照实际情况进行退费。”据陈女士回忆，“当时销售还给我们看了营业执照之类的，并且可以退费，让我们觉得很有保障。”

　　陈女士带5岁的女儿在巧恩培训上了一节试听课，觉得效果不错，就购买了一年的课时，参与“买一年送半年”的优惠活动，一次性支付了1．8万余元课程费。然而，还没上过一节正式课，该培训机构就已人去楼空。像陈女士这样的受害者不在少数，正是冲着巧恩培训机构大、连锁多、全外教教学等优势，很多家长一次性支付了1年至3年不等的课程预付费。

　　门店没有办学许可，外教没有从业资质

　　除了有保障、优惠力度大，课程顾问向陈女士推销课程时，承诺了巧恩培训核心优势，“线上线下全职双外教教学”“不论是机构还是外教，都有相关资质”。

　　“但相关证据表明并非如此。”浦东新区检察院承办检察官介绍，经查，该培训机构门店中只有宝山大华校区在“关门”前几个月刚刚获得教育局颁发的办学许可证，且必须在指定的宝山区域办学，其余门店均未获得办学许可。

　　至于教师资质，据被告人李某供述，巧恩培训旗下门店教师均未取得相关资质，其聘请的外教也未获得我国语言教师的从业资质。巧恩培训在帮外教办理工作签证时，职位填的是“市场部经理”“销售经理”之类的，为此，巧恩培训及外教人员均多次受到相关行政部门处罚。

　　而李某在整个经营过程中，故意向家长隐瞒不具备办学资质、未取得许可证以及旗下外教不具有专门的语言教师资质的真相，进行虚假宣传和营销，吸引家长报名。

　　低价营销雪球越滚越大，资金链断裂导致崩盘

　　2016年至2018年的3年间，李某先后违规开设13家公司、16家门店，在此期间，机构始终处于负债亏损状态。

　　在办学初期，李某本人仅投入30余万元资金。在这之后，李某试图通过急速扩张收取前期学费预付维持自己的运营成本，但“买一送半”“买一送一”的低价营销模式致使亏损的雪球越滚越大。

　　2018年10月起，巧恩培训资金链断裂，出现无法支付员工工资等情况，李某在明知公司现金流不足的情况下，仍安排销售课时人员采用低价销售课时的方式，同时将新收学员预付学费直接用于归还老学员退费。

　　至2019年5月，该培训机构资金链彻底断裂，导致各门店陆续停业，李某自身债务近千万元。

　　“李某明知自己不具备资金能力及办学资质，以低价预售课时诱骗家长支付学费预付款，并将后期学费预付款用于支付前期退费债务，其主观上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，且根本不具备归还能力。”承办检察官说。

　　浦东新区检察院审查认定，李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在签订、履行合同过程中，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，数额特别巨大，其行为涉嫌合同诈骗罪，遂向法院提起公诉。

　　（题图设计：吴美妘）